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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第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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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第23章

回國的日子,要比想象中清閑,除了畫畫,其他時間,林惟清鮮少能安靜地坐下來。

林父依舊很忙,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年到頭見不到人,每周周末固定一天,他總會回來,偶爾會帶著林惟清一起去各地看展。

他休學在家,還沒頹廢幾日就被林父耳提面命:“手不能生,去哪裏都要拿起你的畫筆,這本該是屬於你的東西。”

原來藝術家是真的有點子浪漫在身上的,林惟清稱之為樸實的浪漫。

11月底,林母把他的護照和身份證重新交還給他,“記住你爸爸的話。”

與之而來的是附上一張早上7點飛往肯尼迪機場的機票,林惟清欣然接受,臨走前一天,他抱了抱林母,“媽,航班太早,我可能要住酒店了。”

這一年林母已經很少哭了,兩人心照不宣地收拾行李,暈機藥早已備好,林母叮囑道:“起飛前半小時就吃,一定要記得。”

林惟清點點頭,“放心,我能照顧好自己。”

林母說:“以前你鬧騰任性的時候,我總想著要是你能聽話些就好了,現在真聽話了,我又想著你還是任性點好,媽媽是不是太貪心了?”

“沒有。”林惟清安慰她:“你想要我什麽樣都行。”

這句話簡直是拿著尖刀往林母心上刺,林惟清只是想讓母親開心點,“媽,我很討厭坐飛機,但這次我很開心。”

學業可以繼續,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,“只是,下次別選這麽早的飛機了。”

一年為期,他出國的日子正是賀驚秋回來的時候。

如無意外,賀驚秋是會來林家拜訪一趟的,這有意為之的避開,林惟清只能裝作不知。

林惟清的酒量一般,偶爾苦惱靈感不來,微醺幾口放松下來,幾次隨意發揮,比正常情況下手上感覺要好。

但他不經常這樣做,酒精始終是外物,他更信自己,僅有的兩次醉酒成了林惟清永遠忘不了的隱痛。

第一次是在波士頓,第二次是回紐約的前一晚。

他心煩意亂,只敢在酒店附近的清吧裏小酌了幾杯,卡座三五成群地聊天喝酒,林惟清坐在吧臺的角落獨自落寞。

吧臺的調酒師遞了杯酒過來,“今日這款酒特價,可以嘗嘗。”

林惟清擡頭看了他一眼,明知故問:“是什麽?”

“Tequila Sunrise.”

這不是gay吧,但同類的信號一眼就懂,林惟清冷笑道:“不喝,我最討厭這款酒。”

調酒師沒有糾纏,酒杯被放至一旁,又聽林惟清問:“可以打包酒嗎?”

調酒師饒有興致地問:“你要做什麽?”

林惟清嫌他多嘴,卻還是說了:“想立馬睡上一覺。”

調酒師:“那打包恐怕不行。”

林惟清挑眉道:“敢情你是見人下菜碟。”

調酒師點頭道:“喝完酒立馬入睡,容易猝死。”

林惟清笑了,“如果我非要點呢?”

“我可以不賣。”

“你憑什麽不賣?”

調酒師低笑道:“憑我是老板,可不可以?”

這沈悶的清吧,出了個有趣的人,林惟清想,他喝的酒雖然酒精度低,但也喝了不少,臨走前還不忘看了眼調酒師調的酒。

酒店離清吧不到500米的距離,林惟清賊心不死,“現在喝完,再走回酒店,不算立馬入睡。”

調酒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,剛調好的酒擺上來,“那可不巧,這款酒你不能喝。”

林惟清一把奪過,仰頭一飲而盡,入口柔和舒適,竟沒有半點辛辣刺激,他問:“為什麽?”

調酒師有些生氣,林惟清隨手把錢包裏的現金全放桌上,就聽他說:“趁著後勁還沒上來,趕緊回去,別在這裏鬧事。”

離開清吧時,外面已經飄起了小雪,林惟清裹好身上的羽絨服,只覺得心口一陣燥熱,他甩了下頭,努力讓自己意識清醒些。

轉進巷道,他開始後悔剛剛沒問老板這是什麽酒,他悶頭往前走,只要穿過巷道就能回到酒店,就在他覺得勝利在望時,迎面又撞上一堵人墻。

身體下意識往後倒,他費勁地撐住墻壁,“媽的……”

他被人擁入懷裏,一股熟悉的味道,讓他放松了警惕。

“喝了什麽?”

腦子轉不動,只剩下本能回答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他被人卡住了後頸,那頭慍怒的語氣傳來,“不知道你也敢喝?”

林惟清最煩這種質問語氣,他想反駁,卻怎麽也張不開嘴,生不出力氣,被別人抱在懷裏也掙紮不了。

眼睛生出了霧氣,他開始沒來由的委屈,那人輕拍了下他的後背,“下次別亂喝酒,好不好?”

他開始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。

他一向耐不住性子,小時候總是偷偷爬上自家門口的水杉樹上玩耍,他皮膚一向敏感,爬一次下來,家裏總要興師動眾的給他挖草藥泡澡,沒個三五天,身上痕跡根本消退不了。

賀驚秋不擅討好,每次就站在樹下等他,林惟清典型給了三分顏色就開染房的性格,賀驚秋越等,他就越起勁。

後來相處久了,賀驚秋也不再向一開始一樣冷硬,偶爾站在樹下也會說:“林惟清,你下來,好不好?”

他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說的越發熟練,林惟清很吃他這一套。

將至寒冬臘月,林惟清生出些恍惚,他像是赤足踩在了熱帶沙漠上,又像是被人拋上岸暴曬的魚。

四周空間都在扭曲變形,他扯著胸前的毛衣,只想獲得片刻解脫。

“熱……好熱……”

額頭冒出了虛汗,他縮在人懷裏開始胡亂扭動,指尖摸到一絲涼意,他急著尋找來源,不省人事前抓到這人胸前的絲巾。

涼的,有點好聞,像夏日裏的薄荷。

窗外漫天飛雪,一扇門窗隔絕一片冰冷的天地。

林惟清頭腦昏沈,手腳被縛住不能挪動分毫,身體熱的快要爆炸,卻被塞在柔軟的被子裏任由體溫持續升高。

他開始掙紮起來,有人抓住了他,頸側傳來的觸感蹭的他微微發癢。

他看不見背後,後頸傳來濕意,所到之處引起一陣冰冷地戰栗,如爬蟲一樣,緊貼著肌膚,甩到甩不掉。

惡心,太惡心了。

他想徹底醒來,卻怎麽也醒不過來,他寄希望這是一場噩夢,一覺醒來什麽都是假的。

指腹貼上眼角,摩挲幾下,背後傳來嘆息聲:“哭什麽?”

他開始討厭自己的軟弱,這時候竟然還能想起賀驚秋來,胃部一陣痙攣,他疼的身體微微發抖,眼角淌出淚來,“賀驚秋,我好疼啊!”

溫熱的手掌伸了進來,林惟清貪戀這一刻的溫暖,掌心緩緩揉搓幾下,幹燥的唇瓣貼在後頸上,“對不起,再等等就好了。”

淩晨四點鬧鐘響起,林惟清摸向床邊,一手冰涼,沒有人,只剩下頸側的紅痕提醒他不是幻覺。

他要求查看酒店監控,當天酒店值班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,酒店人員可以幫忙查看監控,但林惟清不能觀看。

得到的答案是當天只有他一人出入酒店,他表示懷疑,酒店負責人說:“不信你可以報警,由警察調用監控,我們隨時歡迎。”

飛機馬上就要檢票,他不能錯過,臨上機前母親打來電話,他報了平安,一切都好。

他躊躇已久,才問:“媽,賀驚秋是不是回來了,他在我們家嗎?”

母親聽後不語,林惟清急於辯解:“媽,我沒別的意思,這對我很重要,求你了。”

“昨夜和你爸喝了點酒,在客房睡著呢,安心上飛機,不要多想。”

原來是多想,林惟清輕呵一聲:“我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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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糊比一個,但每次收藏漲一點就開始慌,是那些大怨種們來看文了?主打的就是一個字“慌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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